鴨  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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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蕭打算暫停營業,並不是因為財務上有什麼樣的困難,而是他想休息一陣子,到世界去旅行。這是他的心願,也是曾經身為船員的他的一種愛流浪的心情;一種像吉普賽人的心情,淒涼而鄺達的心情。 

  「流浪」的是什麼?像帶著吉他的孤獨?或是駕著馬車的寂寞?其實,蕭覺得如果有一個目標的生活著去完成所定下的事,就不能算是流浪。意思是有一個目標,既使今天身處撒哈拉沙漠,而你又沒有任何伙伴,除了一隻駱駝和一些水,你仍不能算是在流浪。反過來說,活在大都市的人,如果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的話,生活只是算算日曆上過去的點罷了,那可是一種內在的真正的「流浪」。 

  他聽完蕭解釋後,真實的了解蕭為何要這樣做。 

  「那麼,打算什麼時候走?」他說。

  「不太確定唷,也許明天,也許下個月,總之看看這邊的事怎麼樣再做決定。」蕭依著固定的步驟將高腳杯一一掛好。

  「事情總該先完成後,才能進行下一步嘛。」蕭笑笑的說。

  他啜了口酒,沒多大反應。

  「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面?」他問。

  「我也不太確定。我想可能那時也不認得了也說不定唷。」蕭說。

  「如果是這樣,那真的有些遺憾。」

  「這是難免的啊,不過很感謝你和瓜瓜這些年的照顧。」

  「反過來說,我和瓜瓜也同樣感謝你咧。」

  蕭笑笑點頭,擦拭著燒壺的底部。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把這家店拜託給你的話。」

  他放下酒杯愣了愣,隨即一笑。「那會很糟糕哦,你知道的,我對酒吧經營這種事並不熟稔。」他看了看蕭。「有這樣的打算過嗎?」

  蕭點點頭。「的確喔,我是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呢。」

  「哎呀,要不然頂下來嘛,我可以幫你啊。」他身旁的女孩說到。

  他又交了新的女友,是個二十初頭的女孩,叫小玲,很不成熟。

  「我跟你說,如果那樣的話就太好了,以後我可以幫你招呼客人唷。而且,我的朋友來也不怕沒地方聊天哩,真的太好了。」她自我陶醉般。

  他不打算理會小玲的話,只是對她那樣的作為感到抱歉。

  「我也不太曉得,過慣了某一種生活後,想改變似乎有點難哩。」他乾乾的笑了笑,顯得力不從心的樣子。

  蕭點算了一遍桌上的調酒。「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呢?人的潛力是無可限量的唷。」確定無誤後,蕭理了理吧台。

  「也許吧。對了,蕭,不打算跟瓜瓜說一聲嗎?」

  「並沒有這樣的打算,留給你說好了。」

  「也好,告別這種事是悲的,少說一次少一次悲嘛。」

  蕭點點頭笑了笑。 

  那晚他、蕭喝了不少的酒,為的是以後不知再多久才能如今晚的喝酒。不過,事情總是還有那麼一點遺憾,因為瓜瓜並沒有出現。瓜瓜和玉卿漸熟後,緊接著陷入愛情的漩渦裡,難以騰出時間和他、蕭相聚。其實,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每次瓜瓜一談起戀愛,總會暫忘掉周遭的朋友,直到瓜瓜的愛情漸漸冷卻或終了為止。說起這個,可是和他的作風大相逕庭的哦,他就算是熱戀也會和朋友們處得相當的好,甚至不吝將女友帶至任何朋友的聚會場合裡。這樣並不是在向友人展示他狩獵的成果,而是他內在認為「平等」的用意。

  天秤總是喜歡「公平」,既使是愛情。但這又存在著一種隱憂,就是當他覺得他的愛情得不到相對的「公平」待遇時,他會開始懷疑這段感情,甚至結束它。這種心態和很多女孩說的:「我這麼全心的愛你,可是你一點都不關心我,甚至不疼我…」之類的話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唷,也是為何天秤一族常有戀情結束的傳聞出現的原因之一哩。  

  現在,他和小玲赤裸的躺在床上。人類的獸慾結束後,理性才有可能出現。這是正常的行為,從古至今不變的定則。 

  「妳真的認為我該接手蕭的酒吧嗎?」他燃起一根煙,認真的想蕭所說的事。

  「那很好啊,為什麼不呢?」躺在他身旁的小玲翻過身子,起來向浴室的方向走去。「喂,沒有香皂了,拿一塊給我好不好?」小玲從門縫探出頭來。

  「哦。」按熄了煙,他暫放下考慮的事。

  從衣櫃下層翻出香皂,握著時他想起了NANA,NANA也曾這樣說過『香皂啦…』他愣愣的看著手中的香皂。

  「喂,發什麼呆啊?快點啦。」小玲喊到。

  「哦,好。」關上櫃子,他將香皂交到小玲手中。

  「要不要一起洗?」小玲捉挾一笑。「開玩笑的,嘻…」

  他愣在浴室門口,想起好多事,他覺得改變現狀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哩。『也許接受蕭的建議也不壞啊。』他開始這樣認為。

  「欸,妳真的會幫我嗎?」他朝著浴室裡問。

  「什麼啊?」伴著沖水聲,小玲的說話聲聽來並不十分真切。

  「酒吧的事啊,妳真的那麼想嗎?」他附耳去聽。

  「是啊…哎呀,沒熱水了,檢查一下好嗎?」小玲說。

  「哦。」他走出陽台,看了看瓦斯筒。

  「沒瓦斯了。」他說。

  「那怎麼辦,我好想好想洗澡耶。」小玲披著浴巾走出來憂心的說。

  他笑了笑。

  「去洗溫泉啊。」

  「哇,好耶,我們去洗溫泉。」小玲興奮的跳著。

  『是啊,那很好。』他想。

  改變並不是不好,但是害怕改變某些既定的現狀,或沉溺於現狀,而不敢嘗試去做改變,那就不好了。 

  之後,他成為「知更鳥的窩」的代理老板,但他和小玲不到三個月的戀情卻繼之結束。然後是瓜瓜消聲匿跡了很久不知去向,MAY 的喜帖沒收到,NANA從那次見過後再也沒遇上。其實這些事他並不意外,就像拼圖一塊一塊漸漸被拼上一樣,你知道現在這一片會被拼到那裡,而下一片又將拼到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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