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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爪 給─我最愛的人們…………. 今晚，貓爪又來了，她說她老媽把家門鎖起來讓她晚歸的時候回不了家。我想，大概是貓爪又和她媽吵架編的謊言吧!看她手上提著一包行李，大約又是兩人為了貓爪朋友的事吵起來的結果。 【※貓爪的母親：貓爪的媽媽其實是個不錯的母親；記得我上一次去她家探她的嚴重感冒的時候，她媽很驚訝我的來訪，一邊很熱情讀招呼我，一邊跟我叨絮貓爪的「那些」朋友，只會站在門口叫她出去玩，卻從來沒有在貓爪生病時來看過她－除了我。我想我身上穿的制服應該是貓爪媽媽驚訝的第二個原因罷!誰都知道貓爪的朋友都是一些奇裝異服、怪模怪樣的，而貓爪在和她媽媽發生無數無數次的爭執之後自己也總算有了反省，那就是她自己也覺得穿的東破西破、邋里邋遢的很沒意義－「其實….我覺得穿的那樣也沒什麼好驕傲的，反而覺得很難看~!」這是貓爪在和她媽媽發生第n次以服裝為主的爭吵之後她向我做的反省；能讓貓爪這麼不馴的孩子把話聽進去，我想貓爪的媽媽是很用心的，雖然我不知道 這是否是吵架的好處。】 「小蝦!妳不知道她有多過份!」貓爪氣呼呼的把包包扔在地上，一屁股把自己扔在沙發裡，「又怎麼啦?」我走進廚房，(當貓爪要開始拆穿自己的謊言時，我通常是扮演啞巴的角色)「真的!她真的很過份!妳知道嗎!她居然說我的朋友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貓爪氣憤的用手槌了一下沙發的扶手，「三教九流?」我沒有停止泡咖啡的動作，「那不是罵人的嗎?」因為我語尾調高的三度語氣使貓爪懷疑這是否真的是罵人詞，「妳知道是三教九流的意思嗎?」「我怎麼可能會知道?」貓爪還在氣頭上，「三教九流，是各種學術的總稱。」「呷?」貓爪張大了嘴，我繼續說：「三教，指的是儒教、道教和佛教；九流，是在春秋戰國時代學術發達的時期，各成一家，有儒家、陰陽家、法家、名家……」「好了好了!小蝦我知道妳有學問，妳就別在諷刺我無識了，行嗎?」我把兩杯咖啡放在桌上，「不過近期，很多人把它用在罵人上，所以原意就沒那麼重要了!」聽我瞎掰了一串，貓爪似乎也忘記她原本要跟我發洩的憤怒激昂的情緒；她慢慢的啜了一口咖啡，抬頭看了我一眼「小蝦~謝謝妳，每次都跑來妳這邊…」，「不來我這兒妳想睡馬路啊!」「所才要謝妳啊~不然我怎麼辦啊!」露出一慣的笑容，我說：「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妳也跟我客氣不起來吧!」貓爪笑笑的瞪我一眼，繼續喝著咖啡，「小蝦!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到妳這邊來，我都好累、好想睡~!而且只坐在這張沙發上我就覺得很舒服~哈欠~」貓爪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滿滿的伸了個懶腰，調整了一下姿勢，把自己深深的埋進沙發裡，「誰叫妳每次來的時候都跟逃難一樣，當然累啊~」看來貓爪是要睡了!我還是趕緊去拿條被子吧!「小蝦~真的很謝謝妳!唔~好溫暖喲!」貓爪半開的眼睛在她說完感謝我的話之後就闔上了，之後的話都是像囈語似的喃喃自語。「好好睡吧!」我也對著她喃喃自語。 【※我與貓爪：說到我和貓爪，那也許要寫好多天才寫的完；因為我倆，是在國小五年級的新班級認識的，她那時候給人的感覺是非常柔、而且含有豐沛的情感，我實在不得不說這一句，通俗的說就是她愛哭!不管是高興的、傷心的、沮喪的、感動的，乃至於同學車禍－雖然那個同學閃的快只有一點小擦傷，但她就因為她自己覺得那樣是很痛很驚嚇很害怕的，所以就「幫」同學哭；而那個同學，就是我；我是個凡事都看的較平淡的人，對於她的反應我已經覺得相當不可思義而且不能相信。就因為那時的個性不太一樣，也許是想交個不一樣的朋友，也也許是因為感到新鮮，我們就這樣一路走下去一直經過國中到現在兩人都成為高中生。我想，是貓爪變了!最起碼她不再愛哭!而我和貓爪國中三年，又是同班，該是幸運的吧!若不是同班，我不會看見貓爪的變，也就不會那麼了解、那麼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那也許我們現在就不會那麼要好。】 「早安!小蝦!」才剛揉開惺忪的睡眼，就聽到貓爪精力衝沛的大喊，「幹麻叫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哪有~我只是跟妳道早而已啊!」貓爪一副無辜的攤攤手，「對了!小蝦，我有幫妳買早餐喔~」停下刷到一半的牙，我望了望手錶，嗯~很好!萬一妳沒幫我買我還有時間可以處理! 「小蝦!妳什麼時候上學啊?」 「小蝦?」「小蝦?」 「我剛在洗臉~你說什麼?」沒有回答!不過很好，停止了! 拉開窗簾，進行一貫的、只有貓爪來才做的早晨省思：首先，我要先感謝我的父母把我生下來；再來要感謝我的為人讓他們可以信任；接下來，是要感謝我的父母讓我搬出來住；最後，代替貓爪謝謝我的父母－如果他們沒有讓我搬出來，她就要常常睡馬路了!深深吸一口氣~嗯!早上的空氣真清新，這真是個充滿希望的世界，完畢! 換好衣服，走到廚房，看見桌上的土司夾蛋，我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把視線移往貼在塑膠袋上的黃色便條紙：『蝦~謝謝妳留我一晚，早餐是我的住宿費，洗咖啡杯的勞力是我的咖啡錢；希望妳會喜歡土司夾蛋~拜拜 貓爪 』 我苦笑了笑，只要有貓爪在的晚上，隔天的早餐就是土司夾蛋，其實也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為貓爪喜歡而我也不討厭而已!看一下該帶的有沒有帶，我也上學去了，早自修還要考試，可不能遲了! ＊ ＊ ＊ ＊ ＊ 沒想到吃了貓爪的愛心早餐還真如有神助呢!今天早自修考的保守估計，最少應該有九十分吧!而且在加上我昨天的熬夜苦拼，一整天的考試也都不會差到哪裡去的，其他人還一直問我到底是怎麼唸的?怎麼唸的?能有怎麼唸?就這樣唸啊，數理就算，國史地就背，不然還有怎樣?像貓爪就根本不會問我，雖然她資質不錯，但她已經到了先給她考卷她還不一定想背答案的境界，又因為她國中時的轉變，使得她沒法兒跟我上同一所高中，只隨便混了一間交錢了事的私人高中。 晚上，貓爪沒有再回來我家，我想她應該回家去了!她的東西都拿走了，即使那並沒有很多。 大約是過了兩個月吧~我記得……………… 「鈴~~~~~~~~~鈴~~~~」電話鈴聲響起，我有些不耐的拿起話筒，以為又是剛剛半小時打了三通電話的母親，「喂?」話筒那兒傳來熟悉的聲音，「喂~小蝦嗎?是我…………」 「貓爪?」「嗯……..」 「妳在哪裡?」「我……..我………我在…在醫院…...」 「在醫院幹麻?」「哪間?」 「XX醫院….小蝦…..妳可不可妳過來 ……..我…...」 嘟嘟……嘟嘟…….嘟嘟…….. 我掛了電話，用寫考卷名字的速度穿好衣服，並帶了一些我覺得會用到的東西，就直奔醫院。(我必須說明，我真的是『直奔』因為我沒車) 一到醫院就看到貓爪一個人在門口踱步，「貓爪!」 「小蝦!妳…來了!」「不然勒?到底怎麼回事?妳媽呢?」 貓爪依然沒有哭，只是聲音有些顫抖。我想她真的變堅強了! 她帶著我走到手術室門外，「我剛跟我媽吵，結果我就跑出來，我媽追我到家門口拉著我的手臂」，我去倒了杯水給貓爪，「然後我甩開她就說….說…說我以後再也不回來了!」「然後呢?」「我不知道…..因為以前我也有說過….可是….她就追我上馬路…………..然後…..然後….然後…...」說到這邊，我已可以明白整個事情了!我也不明白，貓爪她媽媽為什麼這一次要追她?據我的判斷，再也不回家這句話貓爪應該是三天一小說，五天一大說的那種，總之她要是跟她媽吵，就很容易說出這句話的，她媽媽應該知道的啊!而且每次貓爪事後都會乖乖回家，就算是兩三天，甚至一個禮拜以上，她就是會回家，而且她要住上個三四天我都會偷偷打電話給她媽媽跟她說一聲的啊~!這次怎麼會……….. 我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有拍拍她的肩牓，「別想太多!沒事的！」貓爪只是靜靜的坐的，我想，她應該在反省，之後她應該會改頭換面了吧!最起碼不會再讓她的媽媽擔心了!因為她也嘗到了焦慮不安的滋味。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貓爪一個箭步衝上去擋住醫生的路，跟一般電視上演的一樣，「醫生~我媽媽她……怎麼樣?她還好嗎?」我上前扶住她的雙臂，要她冷靜點兒，「呃….妳那位 女士的家屬嗎?」「是…是的!」「許太太她頭顱內有些出血，不過不會有什麼大礙，那…..裡邊兒還有一些淤積的血塊，要先等她較穩定在開刀拿出來...」「為什麼不現在拿?」我問，醫生看了我一眼：「病人的意識不是很清楚，我擔心她會醒不過來!」「啊…..」貓爪的嘴裡發出小的快聽不見的、瘖啞的聲音，「謝謝醫生!」我替她向醫生道了謝。 「回去吧!」「不………..要!」 「妳留著也沒用，這邊有護士看著，妳先回去休息一晚!」 不管貓爪說什麼，反正她的聲音小的我聽不見，我一把拉起她，半拖半拉硬把她架回家去。 回到家(當然是我家) ，貓爪還是恍恍惚惚的，我把她拖到浴室，貓爪軟趴趴的跌坐在地上，於是我只有接了一桶冷水，還特地跑去冰箱拿冰塊－加了一些，整桶從她頭上淋下去，「哇~~~~~~~~~~~」貓爪發出一聲慘叫，不知道是一棒被打醒而認清事實的那種錐心?還是水真的太冷了? 她衝出浴室，跑到她平常翹家時睡的那張沙發上，縮在那兒發抖! 水真的太冷了吧!?我心想，「幫妳放水!」沒等她回答，逕自走回浴室放了三分之二缸的熱熱溫溫的水，「去吧!!!」貓爪夢遊似的走向浴室。 過了約15分鐘吧!我敲門，貓爪剛好打開浴室門，「洗好啦?」我帶著輕鬆的笑容，「嗯….」貓爪用無奈的笑容回應我，我知道，她已經恢復一大半了!「妳真棒!」出自內心的，我拍拍她。 「小蝦?」「嗯?」「我媽真的沒事啊?」 「我怎麼知道?」「妳好絕情喔~」 「我是說真的，我又不知道!」「喔…….」 「妳快睡啦!」「蝦~泡咖啡給我好不好?好不好啦~」 「好啦好啦!煩死了!」 貓爪喝著咖啡，又向往常一樣慢慢闔上眼皮，然後開始喃喃自語：「蝦~妳知道嗎?剛剛我好想就在浴缸裡淹死….」「白癡!浴缸怎麼淹的死?」「對呀!很痛苦自己就會起來了……而且我知道妳很聰明……」「知道就好….可這有什麼關係?」「妳一定會來敲門…..」「嗯……」「蝦……明天妳放學陪我去…醫院好嗎?」「嗯….!」「嗯…….謝…謝….!」 一早起來看了看錶，天呀~~~~~才五點!!!印象中我昨天好像弄那化學弄到兩點多吧!那這麼說……….我只睡了兩個小時多????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補眠….我要再睡……我………「小蝦!妳起來啦?」 「妳怎麼這麼早?」一邊不甘心的吃早餐－土司夾蛋，一邊恨恨的看著貓爪，「哎~~~沒有啊…..我擔心而已啦 ….」哼~妳這欠揍的小孩，昨天12點就睡了，我……唉……傷心…..不想說了………. 「那妳今天晚上在家等我，在一起過去；還是妳要先過去?」「嗯…….我可能會先過去吧!」貓爪看著天花板說，「嗯~好…那我再去找妳!」 上了那麼久的課，我頭一次感到貓爪說的什麼叫做『坐不住』、『眼睛看著黑板，心裡想著其他事』還有『度日如年』等名言。一下課我就直接回家換衣服就去了，一點都沒有耽擱，我想，貓爪很需要我的。 到了那道白色的門前，我的心跳微微的加快，就算我再冷靜，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等會兒進房，看到的會是什麼呢?貓爪的媽媽會變成什麼樣子?貓爪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我到底要不要推開門? 終於，我開了門! 一張白色的病床，上面躺著一個閉著眼休息的老太太，那個人－我認識的；床旁趴著向是再跟老太太說話的，那個人－我熟悉。「貓爪?」我輕輕喚著她，「小蝦?妳來了!!」「妳媽媽醒了嗎?」貓爪搖搖頭，「醫生說要多跟她說話，讓她知道我在她旁邊…」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就是要當她還醒的的樣子?」「嗯~!」，於是我恭恭敬敬的站在床邊，對貓爪的媽媽微微的鞠了個躬：「妳好!我是小蝦，前陣子貓爪生病時去看她的那位，還有」，我頓了頓「收留她過夜的那位也是我，請多多指教!」貓爪竟然被我逗笑了!「呵呵~小蝦!妳在幹麻啊?」「妳笑什麼?我去妳家的時候也差不多是說這樣啊!」「啊?真的啊?哈哈…..」貓爪有些憔悴的臉龐巧巧藏了兩片紅紅的雲彩，更顯現貓爪的秀麗…….. 幾天後，也許是因為貓爪的孝心吧!她媽媽的意識漸漸恢復了!她第一眼看到的正好就是她那叛逆的女兒，兩人淚流滿面，連在場的醫生眼框都微微的發紅 ；而貓爪也深深的對她媽媽感到愧疚，所以在她母親醒來的那一天，她便向她母親發誓：我從此不再跟媽媽生氣、吵架，做事必三思而後行!!!!!! 但是貓爪的媽媽註定要再進一次手術房拿掉淤血的，其實在進手術房的前一刻，兩人像沒事一樣說說笑笑，貓爪說的都是在我家住時發生的事，再不然就是在學校跟同學玩鬧時的蠢事，而貓爪的媽媽總是溫和的看著她的貓爪，跟著她一起笑，偶爾看看坐在旁邊的我，若剛好我們的視線交會，她會微微的點一下頭， 大概表示對我如此待她的笨女兒感謝，我也以輕輕的微笑回應。該進手術房的時間還是會來臨的，貓爪和她的媽媽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我想，她們倆都有共識了~這樣的病人所遭受的危險應該少了很多，因為手術門外有她深愛著的家人罷! 而就這樣，我升上三年級了!繁重的功課和接踵而來考試，讓我無暇過問貓爪的事，偶爾打電話給貓爪，她似乎也很忙，想必是開始要遵循她的誓言了吧!而貓爪資質好是好，只是前幾年太混，總要好好加油一下，所以我也不好吵她，就這樣慢慢殊於聯絡，直到我甄試上了某公立大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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