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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23 一抹馨香 「這張照片,我拍的。」 上次到教堂,是結婚吧。來的路上我這樣說服自己:「總要見妳一面,雖然從來沒機會會以新郎的身份 。」 已經開始了,我躲在人群的最後。這可能也是我最後一次了解妳:婚變後聖經和女兒成了寄託,;某個和我們相近年歲的婦人說了幾個妳的幽默。沒有和我認識的妳差太多,該高興嗎? "很牛脾氣"一個老的可以當妳爸的教友提醒我。 是阿!當初想借妳渡過離婚後又失業的周轉金就被退回來了。妳老話一句:公歸公,私歸私。 四周開始暗下來,牆上投影的是妳的照片。慘綠稚嫩中學時、大學畢業照、社會新鮮人、新婚嬌羞。終於,我有那麼一刻,和妳如此親密:這照片,是我拍的,從妳大學到結婚。 妳的教友們很有默契的走上前去,原來那是該跟你說再見的時候了。幾度我失神於遠遠站在旁邊的家屬，妳的獨女，她的神韻訴說著你年輕時候的風采，我所懷念的。幫你處理儀容的美容師顯然功力一流，曾經讓我鏡頭為之卻步的黑眼圈沒有跟著妳一起說再見。粉紅色的壽袍讓我一度懷念起妳曾經的婚紗照。這是我們的小小默契，或是說，我的小秘密。後面一位中年男子神情漠然的擠上來，再見，再見嘛? 教友魚貫步出教堂，這天氣適合外拍，特別是找妳。我則在陽光下漫步草坪，想著那些的底片與檔案。一回頭差點撞上她。 “抱歉週末還麻煩您跑這一趟，經理” 妳的女兒，我的得力下屬。我寧可妳媽帶著你叫我 “叔叔”，雖然我已經過了那個時候。 “別這樣說，跟妳媽都是認識四十多年的朋友了，那些照片挑的很好。” “謝謝，我們整理的時候發現的。”妳沒有在多說，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拍的，一半以上是我拍的。”跟妳分享一個秘密好了，雖然你不見得會懂。妳直瞪著，好奇與驚奇的表情是跟妳媽不一樣的地方，她總是強作鎮定。 “也許該讓您聊聊您認識的她。” 喜歡聽故事的小毛頭一個，跟妳小時後一個樣。她講的。 “找個時間在聊吧，”是啊，妳知道妳媽喜歡她右臉比左臉多嘛?“很多話，我沒機會說。” 當然不是那些從妳父親離家之後，三不五時你所見到我們的閒話家常。 一個西裝男子走來與妳耳語，大概是通知妳後續的事宜吧。妳靦腆一笑。 “我的未婚夫，經理。” 很帥氣的男子。 “妳的眼光不錯，先去忙吧。” 我佇立庭院良久，看著妳的靈柩上車，妳曾經心疼叛逆的女兒體貼的拍掉棺木上的灰塵。手機招換我回家的那一步，女兒打電話來叫我該回家帶老婆去看病去。我很幸福，有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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