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  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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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年九月

「???」:

你最近過的好嗎?上次打電話給你,應該是拿聯考成績單那天晚上,雖然在那之前,我們已經形同陌路了,對吧?

現在我身旁有對我非常溫柔的人,還不只一個。喔,我不是說女孩子,那沒什麼好說的,我說的是男生,有網友,還有一個你絕對認識的人。和他相識是因為你吧,他對我真的很好,當我把他做的事貼到日記版上時,大家都說他一定喜歡我,雖然他從來沒說過,倒是說過什麼「好想妳」就是了。這幾天,他幾乎天天打電話給我,對我來說,有種被呵護、被疼惜的甜蜜感覺,我喜歡被別人寵愛著。那種和你好像好像的溫柔,我真的好喜歡,但是我不知道我喜歡的是什麼,是他?還是那份溫柔?抑或是在他身上、我所看到你的影子?

也許是第三個吧!就算到了午夜夢中,你的影子還是一再重複,一次次的讓我驚醒,一次次讓我哭泣。我沒有忘掉你,我根本就忘不掉你,這樣子過的每一天真的好難過,你知道嗎?算了,你不會懂的,你根本不瞭解我,我想你根本沒試著瞭解過我,對我來說,你也永遠和我沒有交集,我真的無法猜測你的想法,不不只這樣,我根本快要不認識你了。你到底有怎樣的魔力,能夠讓我對你如此魂牽夢縈?你長的不是很帥,身材也實在很普通,功課就更別說了,看起來老是一副不正經樣,還被同學稱為「痞子」這樣子的你,是怎樣抓住我的心的?我不明白。奇怪了,我幹嘛分析理由?這早就於事無補了,對我來說,你就是那麼重要,還需要什麼理由?

我覺得我好虛偽,對於這些照顧我、疼惜我的男孩子。對了,就像你跟我告白那天,你所說的「虛偽」一樣,後來我才發現你真的好虛偽,可以讓我完全上當,然後到現在,還是忘不掉你的一絲一毫。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壓根兒沒忘掉你,可是,他對我做什麼動作,再如何親密、接近,我還是不說什麼,從沒阻止過他,為什麼?想到這裡,我就覺得我好虛偽!這是善良嗎?我覺得這根本就只能證明我有多懦弱,讓別人觸碰我,然後溫習你給我的溫柔這算什麼?我好討厭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最近我常常在想,我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認識你這麼久了,為什麼到了現在,我們居然連打招呼都沒有?到現在,我甚至不知道你上了什麼學校,這算什麼?你說我們還是朋友,但在這句話之前,你早就裝作不認識我了,就算愛學校碰到面,也不會有人開口,連個「嗨」都沒有,這簡直「陌生以上,同學未滿」可以這麼說吧?

開學前新生訓練,碰到一個自稱你姐的人,他說你覺得很對不起我,但我不會聽的,你永遠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便是你自己親口道歉也沒用,我要的是理由,我要的是值得你這樣對待我的理由,值得你這樣傷害我的理由。飄也說過,你跟別人說你很自責、後悔,但見到你的面或打電話時,我還是覺得好虛假,我還是不覺得你有任何一絲後悔,我根本一點都不懂你。

我討厭這樣。

垃圾貓’2000.Sep.12

???」:

哈囉,我又在寫信了。希望你這幾天都過的不錯。

其實我還記得你說過的話,每一句最動聽的話,對我似乎是忘也忘不了,但是你的表情、你的溫度,都已經忘的乾乾淨淨了,因為我沒想過要那麼珍惜,我不知道你會走得那麼快,一轉眼那最美的一天,居然已經是九個月又四天前的事了,我還是好懷念。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懷念你給我的溫柔話語,我懷念你的溫暖懷抱,我懷念你的任性神情,我懷念你的一切。(當然包括你的輪廓、你的雙唇,以及在我身上殘留的淡淡觸感)

昨天,我從他口中聽到一件事,有關你的事。(雖然是我要他問的,反正你也不會看到這封信,在這邊說說也無妨)有關高中的事。我一直不想看輕你,我一直都告訴自己,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還很輕易的拯救了我,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不想讀書罷了。但是你是否記得你曾說過的話?附中,那個你曾定下的目標,自己看看,你離的有多遠?看的到嗎?不,我相信你不行的,如果是我可能還沾的上一點邊,你呢?你不懂得自重,我實在不想這麼說,因為我也沒什麼資格罵你,我也不一定知道何謂自重。

對啊,就在國三上吧,我可是墮落到極點,記得嗎?是你救了我的,也許你自己沒感覺,但我可清楚了,現在能夠穿上中山的白衣黑裙,你的功勞可不小,我說過我不想好好唸書,是因為那個你自己都忘了的約定,我才好好的撐到現在,上了一個輸附中不多的「前北二女」。你呢?我不敢看了,你在幹嘛?我真不能想像,你這樣聰明的人,居然可以掉得那麼下去,以前資優班的成果輯,你自己也反省過了「玩物喪志」這點,看來至今,你還是堅持要因「玩物」而「喪志」,而「墮落」,並且傷害對你有所期望的人。誰那麼傻要對你有所期望啊?我就算了,別忘了最看重你的家人,你以前老把自己的責任說得那麼重大,哼哼,現在呢?真好,看你要怎麼對你的家人交代?

有人說,也許你在那邊也可以混的很好。老實說,我一點信心都沒有,我不想繼續相信你了,在我內心的某個地方,還是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我是說你現在的墮落),我不相信你居然離得那麼遠,那麼遙遠,直到我看不到你,甚至連你的學校都被我評為「聽都沒聽過」,真是可笑。你的事,我居然需要跟他問,而不是自己找你,或是你自己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果然是「陌生以上,同學未滿」啊,這樣的事,我都無法開口問你了,更別談我想知道的理由。

聯考前我沒跟你說過「加油」,因為疏遠的時間太久了,雖然我還是記得一清二楚;至於考延平前,我應該告訴過你「不能大意」了吧?我絕對說過,到了單獨招生時,延平會比我考推甄時難多了,以那時的我,推甄是輕鬆上榜,招生考時我就沒把握了,更何況是你?印象中,我還看過你在學校綁上出現,好像是男生第十志願的第一個吧?我記得很清楚,那次我是第九志願,可見你並不是不行的,只是你不想吧?你很聰明,我很清楚,但是,請你再聽一遍這句話:「玩物喪志」,還有,未來是自己掌握的東西。

垃圾貓’2000.Sep.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