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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煙花不滅時
by 飛揚草 「你這個笨蛋！為什麼總是不會照顧自己！」我狠狠地掛掉電話，氣得眼淚快要流出那不太明亮的眼睛! 雖然在電話中把他罵了一頓，還說不管他的死活等氣話，可是雙腳卻不聽使喚地往門外跑去，目的地….. 唉！正是那笨蛋的家。我己無藥可救了吧，在關上門的一刻，我想，這也許是我的宿命吧！ 我是個平凡的女孩，平凡的外表，平凡地生活著，我並不聰明，(也許有些笨吧)
而不聰明的人大部份都有一項特質…… 就是固執，因此，有時候生活得挺累的。 那可惡的傢伙住在大廈的頂層，當我爬完那七層樓梯的最後一級，差點沒斷氣，正要敲門…… 天呀！那笨蛋居然連門也沒關，推門進內，舉目所及是一屋子的亂七八糟，而他就躺在床上，用那無辜而虛弱的眼神望著全身冒火的我，還買力地擠出一個自以為瀟灑的笑容，我也回贈他一個超級大白眼，心裏暗想自已多管閒事，自找麻煩，說不定這只是他作弄我的小把戲罷了。 「起來，我帶你去看醫生。」我有氣無力地說。 「我只是感冒了，有點發燒而已，吃顆藥丸就沒事了。」想不到聰明如他，也固執得可以。 「那你叫我來干什麼！」我氣他對我呼之則來，于是轉身便走，卻被他拉住。 「我家沒藥，而我….很餓。」眼光望向那漸變漆黑的天空，可憐兮兮的。 熱度從他的大手傳至我的手心，那溫度灼痛了我的心，看他那一身的狼狽，我認命地嘆了口氣，最後妥協的依舊是我，沒辦法，就是放不下。 「躺好！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回來。」轉身離開前順手狠狠地灌了他一大杯水，心裏總算平衡了些，呃！ 對他病情有幫助嘛。 在街口的7-11買了藥和麵包等一些食物後，匆匆回到他家，而他已睡了，睡了的他真像個小孩，一點也不像那個總是向我耍賴的壞蛋。走進廚房煮稀飯和吐司，把吐司和藥放在床前的桌子上。 「喂，起來吧！把藥吃了再睡。」我試著溫柔些，可是做不來我也沒辦法。 「很久沒吃過你做的吐司了。」說罷開始狼吞虎嚥。 「你吃慢一點，沒人跟你搶的。」我坐在床沿上。 「怎麼會生病?」我納悶，他很少生病的。 「前天淋了雨。」說得還真輕鬆。 「淋雨？」我開始有扁他衝動。 「我在打球嘛，淋點小雨沒什麼大不了。」他說。 「對呀！只是會感冒發燒而己，死不了的嘛。」我沒好氣地說。 「下次不會了啦。」還保證，可惡！ 「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反正我管不著，也不想管。」我氣他不好好照顧自己，只會讓別人擔心。 「別氣啦，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噢！該死的溫柔語調。 「我沒生氣。你睡吧，廚房裏有稀飯，餓了吃吧，我走了。」我站起來。 「別走！」他急叫道。 「我該回家了，你多休息。」我轉身。 「不要！你陪我，別拋下我。」說得我十惡不赦般，這壞蛋。 「你吃了藥多休息，很快就會康復，我留下來也不管事，我明天要上班呀。」我說。 「我…..我很冷。」他的聲音抖得很利害。 「你怎麼了？」我緊張地把手探向他額頭，天呀！他在冒汗，全身發抖。 「我帶你去醫院。」我很擔心。 「不！我沒事，你…別走。」說著死命抱著我。 「好吧，我不走，我不走了。」我只好像哄小孩般哄他。 「藍，別離開我。」抱得那麼緊，我想走也難吧，我苦笑，而那句別離開我，實在使我莫名的苦澀。 「好。」我輕聲說。 「別黃牛呵」我哭笑不得。藥開始起作用了吧，他漸漸睡了，睡夢中的他，眉頭仍緊皺著，不自覺 地伸手撫平它，莫名其妙有想哭的感覺，咦！我居然還真的哭了，我這人也蠻怪的嘛，說哭就哭的， 只是己學會了不讓別人發現罷了。淚一滴一滴掉下，我開始恨自已不夠堅強，站起來，我想躲到一角好好哭個夠，但不要吵醒他。 「別哭啦，籃」噢！被發現了！ 「我才沒哭！你到底睡不睡呀！」我鳴咽的聲音，唉！有夠難聽的。 他沒答話，卻伸手把我拉了上床，動作快得讓我懷疑他的病是真是假。 「放開我呀！大混蛋。」我生氣地大吼。 「小時候我們常這樣。」說著把我抱得更緊。 「你…..你放手呀！」我居然被他這樣抱在床上，可恨。一切怎么這樣混亂？我又開始哭起來，此刻的 我異常脆弱，只想哭個痛快。 「藍，你再哭我就吻你。」威協我耶，我很倔強的，絕不接受威協。 「你敢？我..喂…不！」他…他居然真的吻我！噢！太過分了！ 「我警告過你的了」他無辜地說道。 「你！去死吧！」我索性放聲大哭，管他的！失控地推了他一把，而他居然被我推倒在地上。 「藍…」他趴在地上喘起氣來。 「你…你怎么了?別嚇我。」我手足無措，慌得要命，天呀！我做了什么！ 回答我的是他一連串的咳嗽。 「亞奇！你別嚇我，我送你去醫院！」我說道。 扶著他走下那七層樓梯實在很艱難，可是他的命就在我手上呀！我得撐下去，他很重，我們差一點就滾下樓梯，千辛萬苦才把他送到醫院，我再也撐不住昏倒在醫院大堂。 醒來時己是第二天早上了，胃有點痛，匆忙地找到他的病房，他仍沒醒，見他面色蒼白打著點滴，忽 然間心跟著胃一起痛起來。醫生說他患了急性肺炎，幸好及時就醫，否則引起併發症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走到床邊坐在地上，就一直呆呆地望著他，病床上的他讓我回想起第一次見面的他，那時我十歲，他九歲。我父親是有名的中醫師，與他父親是老朋友，而他自小體弱多病，九歲那年被送到我家養病，還記得當時他那瘦瘦弱弱的樣子，一面的蒼白，讓人看了就心痛。 母親說我比他大，要把他當弟弟般疼愛，不能欺負他，而我也不過比他大五個月而已，但我還是聽話的照顧他。 有誰會想到被欺負的是我而不是他呢，他從小就喜歡作弄我，直至三年後他回家時，我曾天真地以為從此可以脫離魔掌，可是他居然考上和我同一所中學，然後是大學，從此我們沒完沒了。 現在的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懦弱的小男孩了，而我也不再是那個被他作弄後偷偷躲起來哭泣的小女孩了。 「咳…….」微弱的咳嗽聲傅來，我站起來要去叫醫生。 「藍，咳……」我只好先回到床邊。 「你覺得怎么樣?我去叫醫生好嗎?」我溫柔地說著，一邊把他零亂的頭髮撫平。 「我沒事了…辛苦你了，我剛才夢見我們小時候一起去抓青蛙呢。」挽起我的手輕聲地說著，我有點怕他用這種溫柔的語調跟我說話，到底怕什么，我卻不願知道。 「你沒事就好，差點被你嚇壞。」我幽幽地說著。 「謝謝你。」他居然這么有禮貌，奇怪了。 「以後敢再淋雨，我發誓不理你。」我賭氣地說，真的被這傢伙嚇到了。 「你不會不理我的。」他得意地說。 「混蛋！」我意思意思地打他一下，心裏明白他說的是實話，我是拋不下他，前世欠他的吧。 出院後一切又回復平靜，我依然過著平凡的生活，平淡而克板。偶爾會接到他的電話，每次都說很寂寞，可是我心裏明白，像他那樣出色的人，喜歡接近他的人一大把，根本不愁寂寞，寂寞該屬于我這種平凡的人的，不是嗎? 今夜下著微雨，已經十點多了，而我才剛下班，拖著疲倦的身子走在大街上，有點餓，于是走進一間咖啡店，找了個靠窗的座置坐下，點了食物，呆望著玻璃窗外，昏黃的街燈照亮了那點點飄散的雨絲，煞是美麗。對街有個人撐著傘一直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正當我看得留神時，突然，他把傘抬起，我嚇了一跳，險些倒翻了那杯咖啡，而他正玩味地望著我，並向我走來，莫名地心跳快起來，他怎會在這裏出現呢？而轉眼間他己來到我面前，並不客氣地坐在我正對面，一個勁兒地望著我微笑，受不了被他這樣望著，有點狼狽。 「你怎么會在這裏出現?」我發問，沉默使我無惜，被他這樣望著，使我有種錯覺，好像他會看透我的心。 他突然摘下我的眼鏡，我頓時手足無措，眼前一片迷矇，我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他。 「把眼鏡還我！亞奇，別鬧了！」我有些慌亂，失去眼鏡也就失去安全感，這混蛋總是出其不意地讓我慌慌張張，可惡極了。 「看看窗外，一個被你忽視了的世界，很美麗呀！」他邊說邊把我的頭轉向窗那邊。 「你神經病呀！」我很生氣。 「別吵嘛，看看那些燈光，像不像煙花？」他孩子氣地說。我靜下來愣愣地看著，窗外的燈火一瞬間在 我眼前幻化成一片煙花般燦爛的光芒，美麗得難以置信。 「五百度近視再加三百度散光的效果一定很棒吧？」他笑著坐到我身邊。 「你…你怎么會知….」我看呆了，太美麗了，不會消散的煙花耶！ 「我也有三百度近視呀！小傻瓜！」說著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我的心悸動了一下，雙手反射性地要推開他，而他卻順勢抱住我。 「你還要躲我到什么時候?十三年還不夠嗎?」他的聲音怎么這樣痛苦？我有這樣做嗎?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眼鏡還我！我要回家！」我只想逃，心虛的感覺讓我難受。 「你明明知道的，只是你逃避，你還要我再等多久?十三年還不夠嗎?」他有些激動。 我無語，這裏是公共地方耶，這人真是的。 「望著我！我不會再讓你躲我的。」咦！他生氣了耶，怎么辦呢。 「我…我…」天呀！我什么嘛。他突然拉著我往外走。 「亞奇…你…你慢著，聽我…聽我說。」我什么時開始口吃了?真不幸！ 被他拖著回家，呃！他的家啦，眼鏡終於還給我了。 「我們結婚吧」他認真地說。 「你一定瘋了！」我不敢相信地大叫，他說結婚耶！ 「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說著抱住我。 「亞奇，別開笑了。」我試圖讓他清醒。 「該死！我怎會愛上你這呆瓜的，可惡！」說著吻住我，我想完了，心的一角開始淪陷。 「藍，我愛你呀，你懂不懂?」我還不懂就太笨了。 「但為什么是我?」我困惑，真的嗎? 「一直都是你呀，笨蛋。」他有點生氣地說。 「我怎么知道！你那些女朋友怎么辦?」我傻傻的問，第三者耶，我不要！ 「氣你的！跟本不是，」他賭氣地說。 「為什么?」我望著他問道。 「誰叫你這么笨。」說著抓起我的手咬下去。 「哎喲！你變態呀！」我尖叫，對上他那滿是笑意的眼，我也傻傻地跟著他笑了。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他堅定地說。 突然間我感到無限的幸福包圍著我，看來真的是我太笨了，而他卻等了我十三年，遇上他是緣份吧。 「我愛你。」我輕聲說，而他，笑著抱緊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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