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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
這麼多年以來....母親的死究竟代表什麼意義
甚至要去回憶也有困難
前陣子奶奶來家裡同住，一提起過往老人家還是流淚
我不知要怎麼安慰他，他也不知要怎麼安慰我
對我來說，我只想給他最好的回憶
好讓他回到澳洲時不那麼孤單
事情該回到那天星期六下午
每次試著梳理這段過往就只能停格在這裡
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已不記得了
我好怕、很怕
再繼續回想只能陷入癱瘓
時間往後跳一個星期
醫師說母親腦死了
不對、應該是更早幾天
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母親哪時候能醒來
壓根忘了腦死是怎麼回事
我想著也許再一個星期，兩個星期
接著我再陪母親復建一個月，兩個月
我到佛堂舉香向佛菩薩祈願
願意折壽給母親
可是終究還是不能如願
問師父為什麼，他說願力不夠大
我想起來了
我祈願時還向佛菩薩打著商量，我只是個自私的孩子
我恨這一切
上天老是剝奪我的一切
也剝奪母親的一切
也許我不該恨
這一切只是愚蠢的命運使然
人只是脆弱的動物
武裝自己都有困難
還要去保護誰
也許我不該這麼想
我只想逃離
逃離這個夢靨
呼吸空氣時沒有死亡的味道
時鐘的滴答聲不向死亡倒數
我害怕死亡嗎
不，有時竟莫名嚮往
我害怕的只是過往的母親
在心底不時激起的回憶
當傷痛變成習慣
情感也變得麻木
我忘了怎麼表達愛人
直到有一天有人闖進我的世界
然後無聲無息離開
那又是另一段故事 |